【烛俱利同人】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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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在一片令人心悸的沉寂中。
咯吱，咯吱。
开始有声音出现了，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因为，那是金属断裂的声音，意外地清脆悦耳，却像冰锥一般刺入了心底。
……光忠。
啊……
是噩梦吧，是噩梦吧——光忠他连那场大火都熬过去了，怎么会断在这里……！
因此才醒了过来。
却发现，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是来自于现实中，自己的身边。
2
挣扎着跑到室外，就在他站在这片比贞的头发还要蓝的天空底下之后的一瞬，身边的所有房屋好像是谁一声令下似的，整整齐齐地陷入了火海，木质结构的老房顿时烈焰冲天。
在这仿佛恶魔的一样的火焰之上，原本蓝得异常的天空，突然转为了死去了一样的灰白色，随即在他头顶支离破碎。
无尽的水，从天上被倾倒下来，其猛烈程度，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雨。
金色的眼瞳在目睹了这可怖的景象后骤然紧缩。
……这是哪里？
3
小麦色皮肤上纹着黑色巨龙的青年付丧神，跑过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所到之处，尽是烈焰。
天上漏下来的水也无法阻止的疯狂的火舌，正舔舐着付丧神的躯壳。
没有目的地奔跑着，只是茫然地奔跑着，像是疯了一样，连躯体上的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到。
渐渐地，留给他前进的路已经窄得近乎无法通过了。
“停下来吧，小伽罗。”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付丧神的身体一僵。
回身，那人却并不在身后。
4
“小伽罗，不要再往前走了。”
付丧神在遍寻声音来源无果之后，便将这声音视为自己的幻觉，根本没有停下脚步来的意思，无论那不见踪影的人怎么劝说都不肯停下。
笑话，怎么可能因为耳朵里莫名其妙听到的声音就停下来。
这样想着的付丧神，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前进的目的，只是贸然地往火海里闯。
“大俱利伽罗！不要再前进了！”
声音颤抖地喊着，而名为大俱利伽罗的付丧神依然无动于衷，任凭躯体被烧得惨不忍睹，依旧是往火海深处跑去。
5
前进也并非全无目的。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在意那里面，总觉得要进去看一看才行。
6
“为什么要阻止我。”
大俱利伽罗终于停下了脚步，但他并没有打消继续前行的念头，只是站在烈焰中，质问那个声音。
那人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吐露出了实情。
9
“小伽罗，在里面的，是……”
10
大俱利伽罗很明白为什么光忠会阻止自己继续往前走，一半是担心他受伤，一半则是不想让他看见被烈焰烧灼着的自己。
可是——
他很在意，非常在意，在意到无法抑制这种冲动——要赶到光忠身边，不计一切代价地赶到他身边，哪怕这一次跟着他一起被烧毁也——
11
飞快地掠过火舌最为猖狂的地带，直闯入被火海包围的，那一间房屋。
浓烟蒙住了付丧神的视线，但他却依然艰难地辨认出地面上的那把已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刀。
那烛台切光忠的正体，不是作为付丧神，而仅仅是刀剑本身的存在。
12
松了一口气，身体开始变得无力，烧伤的疼痛也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
大俱利伽罗背靠着有些摇摇欲坠的石柱坐了下来，平静地，凝望着烛台切光忠。
付丧神并没有显现，然而仅仅是看着本体就已经足够了。
……等等。
本体吗……？
为什么是这样的……
13
大正十二年九月，关东平原发生的地震灾害。
地震仅仅发生在一瞬间，因地震而起的大火却烧了三天三夜。
烛台切光忠，曾被认定为在这场灾难中烧毁。
然而这里并不是那日的火场。
这里甚至都并不是曾经存在过的，某个场所。
14
“快醒过来呀！”
有人在耳边说着。
不停地重复着，大俱利伽罗，快醒过来呀。
15
“被焚烧着的，早已经不是我了，小伽罗。”
一双脚停在大俱利伽罗面前。
“被焚烧着的，被折磨着的，一直是你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烟雾竟有那么一瞬散去了，大俱利伽罗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躺在地上的那把刀，根本就不是烛台切光忠。
而是他自己，大俱利伽罗。
16
“我们早晚还会再见到的喔。”
曾经抱持过这样的期望。
曾经相信过这句话将必然实现。
然而那一场大火，不但烧失了烛台切光忠的本体，也烧掉了大俱利伽罗的舌头。
从此便越发地话少，原本就已经不怎么喜欢搭理人，那之后他连贞都不怎么搭理。
仅仅是悲痛吗？
是失望，是怀揣了几百年的一个美好愿望突然破灭了。
或者说连美好愿望都称不上，只是卑微地希望着，命运会把两人再次推到一起。
……仅仅是刀剑之上的付丧神罢了，由不得自己。
心里便被这份痛苦灼烧着，日夜折磨着。哪怕日后听闻烛台切光忠其实仍存于世，那烈焰却从未熄灭。
大正关东地震引发的火灾烧了三天，青年付丧神心里的火灾却烧了三百年。
17
“快醒过来呀！”
光忠说着。
不停地重复着，大俱利伽罗，快醒过来呀。
“逃出来呀！”
大俱利伽罗一动不动，眼睛被浓烟熏得流出泪来。
泪水砸在地面上，熄了一缕火苗。
18
大火散去的瞬间，面前那双脚也不见了。
他知道那是烛台切光忠，但他并不为烛台切光忠的离去感到失落。他只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出梦境的深处，走上满目疮痍的大街。所有的惨象都被他抛在身后，又在熹微的日光中逐渐恢复了美好的模样，最终虚化消散。
当付丧神走到一道强光前时，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小伽罗，吃团子咯，好甜的呐。”
忍不住笑了起来，钻进那道光里，身后的一切也都随之烟消云散。
P.S. 我居然H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