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一头苟活的污驴

【全性向刀婶·主般婶】被爱着的怪物[1~12](异能婶/含暗堕/含弑主/←天雷勿入!!!)

 

“你考虑过你的未来吗?”

 

男人的声音从少女身后飘来。跪坐在镜前的少女微微偏过头,刚想作答,扎着头发的皮筋却不知为什么绷断了,一头椰褐色的长发因此如瀑布般扑落下来。银发男人从高脚凳上下来,蹲到少女身边,扯下自己头上的发绳,帮她束起了乱发。

 

“我不知道。”少女在离他胸前五公分的位置嗫嚅着。

 

在少女的记忆里,第一次醒来时,正躺在这个美貌的男人怀里,但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前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姓名,全部都一无所知。

 

然后,就在这种情况下,在一片满是瓦砾的废墟之上,在一片风雪大作的天地之间,那个男人说:“你是我的审神者哦。”

 

没有名字,没有过去,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成了所谓可以拯救世界的人。

 

“给我取个名字吧。”少女这样说。

 

男人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沉默少顷后道:“嗯,你在这间酒吧要我给你取个名字,这间酒吧老板姓郇,不如你就叫郇子吧。”

 

少女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是点点头:“那么,我就叫郇子了。”

 

粉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束住少女的头发,少女回过身来,望着银灰色长发的男人。

 

“我该怎么称呼你?”

 

“哦,我是大般若长光,是长船派刀匠长光的代表作……或者不如说是付丧神你更容易理解一点?”

 

少女愣愣地看了他半天。

 

“付丧神……是什么?”

 

自称大般若长光的男人脸上微微一僵。

 

“你之前说我是审神者……那又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得到回答的少女垂下了眼帘,不去管屋外寒风叫嚣得又紧了。

 

“我现在要怎么做……”

 

 

由于一位元老级审神者的叛变,与时间溯行军的对抗战局发生了巨变。

 

目前的世界,是历史被推翻、更改后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意外地使科技发展比原本的世界要快,但思想并未跟上科技发展的脚步,造成的惨重后果就摆在郇子面前。

 

末日……本来在2205年尚未降临的世界末日,在历史被篡改后,突然降临。

 

造成的影响是难以现象的,这一改变直接作用于2205年,世界似乎是在一夜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大部分人的记忆直接被更改,小部分人还保有历史更改前的记忆,而还有一部分人则直接凭空消失,连存在过的证据都没有。根据一名还保有原本记忆的政府官员的报告,这一连串天灾人祸大概开始于2182年,一部分年轻的审神者连出生的可能性都被否定了,其本丸直接消散;另外一部分由于更早的变动,整个家族都早已覆灭,连追寻的方法都找不到。少部分审神者存活了下来,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付丧神中有一部分本体也因为历史的变动而根本都不曾诞生,但是系于与审神者的一线羁绊,依然能够保持现世——但是相应的,如果审神者死亡,这些被历史否定了的刀剑男士们将在一眨眼之间烟消云散。

 

就是这样。

 

“那么……你的本体呢?”郇子抬头问大般若长光。

 

大般若长光耸了耸肩,表示没法作答。他并没有获得历史变动后的记忆,因此也无从得知自己是否也紧系在郇子身上。

 

“那你以前的审神者,是我吗?”

 

“……我以前没有审神者。”

 

大般若长光撒谎了。郇子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现的,只是那一瞬间,那双红色的眼睛转开了视线。

 

少女并不打算追问,她只需要确定男人不会背叛她就是了;而迄今为止他给她带来的一切都只是安心。

 

沉默持续了很久。

 

“这家酒吧的老板……”

 

“由于历史的变动,在一年前死去了。”

 

但是这家酒吧还留在这儿。这很不正常。但是郇子并没有足够的脑力去思考这些。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在想更重要的事情。

 

等大般若长光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女的目光又投向了那面镜子。

 

“我得活下去。”

 

“是啊,不能大意呢。”

 

郇子没说的是需要活下去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被历史否定了存在本身……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消失吧。

 

 

离开前,两人把整个酒吧搜刮了个遍,带走了所有食物——尽管它们几乎全部都已经过了最佳食用期限。

 

最后,在郇子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大般若长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顺走了酒柜里的一瓶红酒。

 

郇子不想问他为什么临走了再偷偷拿,酒本身并不是坏东西,估计是前主不许他饮酒,所以他现在也颇谨慎。少女回过身道:“喜欢就多拿几瓶吧,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回来了。”

 

外面的世界到底已经变成了何种惨状,两人都毫不知情。就算能侥幸存活,还能不能有机会故地重游,犹未可知。

 

大般若长光长久地注视着少女青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情绪就好像它的主人已经死了似的。这不是人的眼睛——那一瞬间,男人突然想道。他终于叹了口气,走回酒柜前,按照自己的心意又选了两瓶出来,统统塞进手里拎着的旅行包中。

 

“走吧。”男人低着头道,随即走向外面停着的那辆敞篷越野车。

 

车体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积雪,大般若长光不得不浪费些时间清理它,然后又费了半天时间把车启动,终于把它开动了起来。

 

郇子就抱着一大包食物坐在副驾驶位上,衣衫褴褛,苍白的胳膊暴露在刺骨寒风中。

 

“你不冷吗?”大般若长光终于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便发问道。

 

少女很诧异地看了一眼男人,就好像在惊讶这种天气怎么会觉得冷似的。大般若长光说不出话来,只是悄悄地捏了捏自己冻得发僵的指尖,然后踩下了油门。

 

“我们要去刺杀那位前辈吗?”

 

少女这么问道,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不……不必了。

 

“她已经被自己以前的部下斩杀了。”

 

 

变化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大般若长光看着地上那瓶有胳膊有腿还有五官的酒,开始后悔自己给郇子喝酒了。

 

就在刚刚,喝醉了的郇子在他面前,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变成了一瓶酒,然后倒地不起,甚至还发出了人类的呼噜声。

 

尽管在火堆前,大般若长光还是忍不住担心郇子变成的这瓶酒在冬天里冻住,只得把冰冷的酒瓶塞进自己衣服里,抱紧了暖着。

 

“喝了会变聪明哦。”想起自己刚才这么哄她,真是自讨苦吃。

 

冬天在胸前揣着一瓶酒真是冷死了。

 

大般若长光并不知道郇子是否清楚自己的拟态能力,但他很明白郇子并不是原来的历史中存在的人——起码不存在于2205年,因为2205年并没有任何关于拟态人的相关报道。也并不排除郇子此前隐秘地存在着,但郇子突然和世界巨变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更倾向于郇子来自新历史所创造的世界。

 

他想起了在世界巨变之前,最后一次接到的来自政府的指令:将历史修正回来。这使他感到怀里的酒瓶沉重了起来——如果她当真来源于新世界,把历史推回原本的轨道是否就意味着自己弑杀了自己的审神者?

 

不要吧——

 

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不要吧——

 

眼前一晃而过的墨色短发,惨白的脸颊,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却还在笑着。

 

最后那颤抖的唇瓣中,吐露出三个简单的音节。

 

然后在漫天烟霞中,坠向无尽深渊。

 

大般若长光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悲伤。

 

 

她说。

 

对、不、起。

 

 

大般若长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火堆太暖和,不知不觉就松懈了几天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抱着郇子变作的那瓶酒脸朝下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男人发现自己趴在少女身上,而又变回了少女的郇子的鼾声加倍地响。

 

这并不是最尴尬的,主要是郇子在大般若长光衣服里变回了人形,结果把他衣服统统撑破了。

 

糟了。

 

大般若长光把破破烂烂了的上衣全部扯了下来——已经没救了,缝不回去了。

 

……真冷啊。

 

他只得起身去把火生得再旺些,免得上身赤裸的自己和宿醉不醒的郇子感冒——尽管他并不认为作为付丧神的自己有感冒的可能。

 

两个没可能感冒的人就为了避免感冒,在那里烤火。

 

 

郇子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她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每一个见了她的人都一脸惊惧地躲开,终于她跌倒在一片平静得像是死人眼睛一般的湖水边上,从湖面的反射里,她看到了一个血红色的剪影。

 

那个剪影说,你原本不是不会做梦的吗?

 

她因此在自己的尖叫声中醒来,浑身颤抖,冷汗湿透了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看起来更加糟糕。

 

“……醒了?”大般若长光的语调里似乎永远带着一种闲适,就好像现实中的一切都不会乱了他方寸似的,非要说来,倒有点像个老人家。她倒是忘了身边正驾车的男人可正经算是个老人家,起码几百岁的年纪摆在那儿呢。

 

想到刚才的噩梦,郇子忍不住问他道:“付丧神也会做梦么?”

 

“有时会。你刚刚是做了噩梦吗?”

 

轻飘飘地接住又扔回来,被反问的郇子不由得有点生这个淡然的男人的气,但也只是低下头道:“嘛……算是吧。”

 

如果是他梦见这样一个场景,恐怕不会像自己那么恐惧吧——我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啊。

 

那道红色的剪影严格来说也没怎么可怕,主要是那句话——

 

是的,那句话。

 

“你原本不是不会做梦的吗?”

 

就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害怕面对的心事一样。

 

 

跟大般若长光呆在一起这几天来,郇子的眼神开始变了。偶尔能接住大般若长光的玩笑,尽管大多数时候还是面无表情地窝在车里。大般若长光依然没有想好怎么提醒她酒醉变身这档子事儿;也许再也不给她喝酒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吧,他这么想,于是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人类先是学会了讲话,然后便学会了隐瞒,或者闪烁其辞。

 

“我们要去哪儿?”郇子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去离这里最近的本丸。”

 

郇子点了点头。她知道大般若长光需要什么。在她醒来之前,他在坍塌中受了伤,尽管仅仅是轻伤罢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以万全之态去拯救世界为妙。

 

想要让他恢复起来,像普通人一样放着不管、慢慢恢复是不行的,而是需要一个建设在审神者所拥有的本丸内的一处设施,即手入室。

 

那就是他们现在的目的——找到一个本丸,然后借用手入室,让大般若长光尽快恢复。

 

“实在抱歉……”

 

“不用在意啦。毕竟你没有时间去建立你自己的本丸,也没有那个必要,毕竟你所拥有的刀也只有我这一振嘛。”

 

郇子敷衍地嗯了一声,她还是不习惯身边这个有着人类外貌的人自称是刀——这种冷冰冰的武器。大般若长光是她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唯一一人,感性上她自然是更愿意把他当做“同类”……

 

在车载导航的屏幕上,郇子看见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十二公里,然而此时此刻这辆车却正在远离一处同样被标记为某名审神者的本丸的建筑。她抬起头来,看到左边飞掠而过的一片废墟,尽管还有几间屋子挺立着,但整个院落毫无疑问是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大火。

 

“为什么不停下来?也许会有什么你用得到的资——”

 

郇子说不下去了。

 

那一刻她看着大般若长光的脸,是她见所未见的悲戚;但最终男人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去看那片院落,只是猛力地轰了一脚油门,逃也似地试图远离那令人心悸的废墟。

 

当少女回头再也看不见那片废墟之时,她终于听见了男人的回应。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那天晚上,安德烈迟迟都没有睡。他正坐在厨房的桌子上,通过窗户的反射,笑着看着身后小豆长光的背影,一双精瘦的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淡金色的卷发软软地垂落在他的肩膀上。

 

明天就是青年的26岁生日了,红豆色头发的男人正给他准备蛋糕,拗不过他百般纠缠,非要来看。

 

“这样就没有惊喜了哦。”小豆长光这么劝说,但是安德烈根本听不进去,那双鸽灰色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着宝石一般的光辉,简直像个等不及拆礼物的孩子。

 

然而现在很显然,安德烈的心思并不在蛋糕上,而是正在做蛋糕的人。

 

安德烈甚至能听到有一个自己在吵着,快说吧,快说吧,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但是他张了张嘴,最终窗户中的那个倒影还是沉默了,低下头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听到青年说了一句:“我困了。”

 

“嗯嗯,那就快去休息吧。”

 

刚这么说完,就听到皮鞋跟轻轻落地的声音。

 

淡金色卷发的青年在男人直起身的一瞬间,转到他身边,把他拉了过来,然后在他右颊上留下一个象征性的吻。

 

“这不算过分吧,小豆长光……”明明自己是施加亲吻的一方,却局促得像是自己被吻了一样。

 

“不算哦。”小豆长光倒是毫不顾忌。

 

“是礼貌的晚安吻而已吧,我这一次对于你来说。”

 

“但是是第一次接到安德烈的晚安吻呢。好好休息吧。”

 

小豆长光这样说,安德烈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只是转身逃出了厨房。

 

……该死,该死,我为什么连他把我当成小孩子的样子都那么喜欢。

 

他这样埋怨着。

 

偏偏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不希望仅仅是被你照顾这种愿望也无法表达,我真是个懦夫吧!

 

他这样哀叹着。

 

安德烈把指甲抠进掌心里,默立在自己的房间中,外面就是给近侍睡的地方,今晚小豆长光也会在离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酣然入睡。

 

……仅仅是这样就好了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如一个木头人一般躺到床上,机械地闭上眼睛。

 

小豆长光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他也许永远都没有勇气去问。

 

也许明天就会死在什么灾难里,但是就算这样有些话还是无法出口。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坦率的呢。

 

 

小豆长光还记得那天上午。安德烈染了流行感冒,迅速地发起烧来,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几次想要起来,又被小豆长光摁回去了。

 

拜托烛台切光忠给他准备了清淡的食物,又开始代替他忙了起来。

 

……直到通讯器接到了那条消息。

 

“警告!警告!经确认,审神者鸿夜已于今日凌晨正式投敌,宣告暗堕。请各位审神者谨慎行事,一旦在出征时遭遇鸿夜麾下的任何刀剑男士,务必立即上报!”

 

小豆长光不止一次见过那位叫鸿夜的审神者。一头墨色的齐耳短发,工作的时候会把刘海夹上去,露出圆润的额头;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像是男人的手;从案前站起来的时候,露出墨蓝色棉斗篷下的一身老银色的衣裙,因为畏寒而一直揣着手,看起来万般乖顺;说话时却铿锵有力,态度强硬而又不让人觉得尴尬,并且坚定地反对着时间溯行军的立场。

 

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会投敌……吗。

 

真是世事难料啊……

 

小豆长光正这么暗暗地想着,突然一条语音消息出现在频道里。

 

“报告,审神者鸿夜已被斩杀。”

 

……是他啊。

 

那次去到鸿夜的本丸时,前来迎接的那位……兄弟。

 

名字后面的“鸿夜”迅速消散而去,身份标识上清楚地写着:

 

“大般若长光 - 无主”。

 

恐怕鸿夜也没有想到吧——一直以来的近侍,最不提防的那位付丧神,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嗯……小豆……怎么啦……”

 

里间传来安德烈询问的声音。

 

“……没什么。”

 

还是先不要告诉安德烈了吧,起码等到他稍微好一些再说——小豆长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关闭了通讯器,走到安德烈身边,帮他盖紧了被子,随手把通讯器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后转身出去了。

 

小豆长光因此错过了那条消息——在他离开房间一分钟之后,发送到通讯器上的那一条绝望的警告。

 

十一

 

小豆长光错过了的那条消息却并没有被安德烈错过。通讯器的铃声清清楚楚地通过桌子地板床架枕头传到青年因高烧而滚滚烫的耳朵里。

 

尽管磕磕绊绊摇摇晃晃,却还是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的房间里,拿起了通讯器,摁亮了屏幕。

 

没有人看到垂着头的安德烈在看到那条警告的时候是什么神情,但是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目光柔软地停驻在小豆长光身上,脸上泛着因为高烧而带来的潮红。

 

十二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那天晚上是不是就要问个明白,或者直接挤到他面前坦率地献上一个关于爱情的吻?

 

已经没有时间了吧……世界很快就会开始改变了啊。

 

那之后,自己还可曾存在都未可知……和小豆长光之间的羁绊恐怕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吧。

 

那一线羁绊到底是什么,安德烈到最后也说不清楚。也许小豆长光只是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罢了……然而自己总是奢望着不希望仅仅是被他照顾,不仅仅是被作为小孩子爱着。

 

……是啊。

 

如果能够早知道,或者,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我恐怕还是不敢说出口吧……

 

在产生这个念头的下一刻,世界开始在他鸽灰色的眼睛里崩塌了,紧接着是他的记忆和意识都如潮水般向后退去,感觉有什么也逐渐从体内抽离……

 

“小豆……”

 

连声音都逐渐改变了。

 

“长光……”

 

世界还在继续扭曲。

 

“快跑……”

 

纤小的身躯,被过于宽大的衣服缠着瘫倒在地,正好映入了那双青色的眼睛里。

 

深亚麻色头发下面稚嫩的脸抬了起来,拼尽全力却只喊出一个名字:

 

“小豆长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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